Tâi-gí jîn-chheng tāi-sû ê siá-hoat chiâⁿ kán-tan:
台語人稱代詞个寫法誠簡單
lín, lán, goán (gún), in.
恁、咱、阮、因
Thâu la̍k jī khah bô "cheng-lūn".
頭六字卡無「爭論」。
Á nā 因—jī, ū lâng ē siūⁿ kóng,
啞若「因」字、有人會想講
"Kám ū-iáⁿ? Ná ē án-ne?"
「咁有影、那會按呢」
Chāi-lâi ê Tâi-oân jī ū-iáⁿ sī án-ne siá.
在來个台員字有影是按呢寫
Nā tùi che ū hèng-chhù ê hiaⁿ-ché, lán ē-té chiah-koh kè-sio̍k.
若對此有興趣个兄姉、咱下底即閣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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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馬字之外、台語社會的台文能力是建立在以台語爲媒介的漢文基礎教育之上。中華政權渡台七十幾年、有沒有直接刻意打壓台文、有、但中文義務教育和華立編譯館精心設計的洗腦教材本身就是一場重級地震外加海潚。台灣社會以台語爲媒介的漢文基礎在當中「無意中」被震壞、沖垮、淹到爛。殖民者就像是下手射七号球、結果不但進了、不料八号球也入袋、屎着(sái—tio̍h)个。所以「民國五十年代」後、只有一些釘根特別深的台字才能在社會記憶中留住、成爲一套「中文」延伸配件、在非正式場合可以拿來「拔感情」或增添「鄉土味」「古早味」。
「汝、我、伊、恁、咱、阮、因」七字、剛好「汝、我」是血緣漢字、「恁」是DIY字、「咱」是訓用字、「伊、阮、因」是借音字(~假名)、四大類都有。雖然只有「汝、我」是正牌「漢字」、但「伊、恁、咱、阮」因爲常用而且「與中文無爭」、所以到現在都留得住、沒被華文義務教育沖走。唯有「因」、因爲是假名、又跟中文常用字「因」撞字、帶給中文使用者嚴重的「違和感」、所以被押落底、不再見天日。
凡是先學中文後學台文的人、難免都會先入爲主帶着中華文的概念來認識台文。這些中文概念無色無香、像一氧化碳、平時沒事不會被察覺到。不得不提、「中文」不是 MANDARIN(~北京語、官話文)而已。他包含北京文、也包含一種中華版的漢文、甚至包含古今的「中國方言文字」。他最主要是一套意識形態、一套語文觀。這套意識形態之下有两條規矩特別適切于今天的主題。
一、每隻漢字都有他恒久不變的「本質字義」。
二、每隻漢字恒久不變的本質字義可以依照各時代脂那中原官方語言的需要而調整。#矛盾 台文「in」寫成「因」會讓中文使用者感到違和、就是因爲「因」在中文裏有一組本質字義、跟「因果、起因」相關、而台語「in」跟那組字義沒連結⋯。殊不知「因」字上古時代原先所代表的是一種臥蓆。後來「跟因果相關」的那箇詞、因爲同音、所以就借「因」字在寫。後來借慣了、乾脆就過戶給他專用、再造「茵」字來書寫原先「臥蓆」那箇同音詞。
這種演變是正常自然健康的、只不過他違反了「中文」的本質字義想像、于是循常的中文人士會頂嘴說、『那是上古時代的事情吶、扯那麼遠沒意義吧。』殊不知 MANDARIN(~北京文、南京文)在現代近代也都這樣玩。「巴士」、「迷你」、「幹」、他「門」(們)「那」一「掛」就只會「酸」你「吐槽」你還說是在「挺」你、他「的」女人、我「才」不要。
全是正常自然健康的借音字、用法都跟那些字的「本質字義」無關、而且都是現代或近代才建立的。「本質字義」根本就是假議題!
任何一種漢字活語文都會不斷「舊字新用」。日來詞「壽司」跟生命的歲月有關嗎。粵來詞「粉絲」不但跟 POWDER & SILK 全無關、而且假使你我明天讀華文報遇到「田粉」一詞、第一時間應該會想到一箇姓田的人和他的擁護者。字和字義之間的關係實然是在演變、而且平常是以「話」爲媒介。文字服務話語、既是應然、也是實然。
既然北京文可以把人才的「才」拿去寫「我才不要」、把目的的「的」拿去寫「誰的男人」、憑甚麼台文不能拿原因的「因」(原先是一種臥蓆的「因」)來寫 THEY 的「in」?而且就連寫了幾百年還必須反悔、犠牲小我、換一箇符合中文字理的字?
沒錯、你我他、大家「其實都不反對」台文使用借音字。「伊、阮」正是借音字、沒人在介意。只是「因」讀寫起來還是怪怪的、因爲~?
因爲「伊、阮」中文不太用、是「剩字」、讓小朋友拿去玩不要緊、但「因」是中文常用字、會在中文大人腦海中產生不切題的聯想(#大概是這樣)。用來寫「in」還會稀釋中文「因」字的字義、有一点像同性婚姻「稀釋了異性婚姻的意義」。而這些思維都有一箇前提、就是台文中文不分。 我們一方面乖乖的相信台語是「中文」(潮詞:「漢語系」)一部份、一方面下意識接受只有北京語才有主導中文的文字演化的普世資格。換箇角度看、沒人會邊學日文邊要求日文用字不可以讓恁父感到違和感。日文是日文、中文是中文、簡簡單單、誰也不欠誰、各有各的脈絡和語文感。那爲甚麼台文就必須被中文綁架呢。
(中)華教(育)會讓你我此刻心裡的OS是「不然要怎樣、一直以來都這樣啊」。殊不知社會上一貫的漢字台文却有他自己的用字規則、一如日文北京文。只不過中華聖誕樹下的人大多不知不覺戴着「中文墨鏡」在讀民貫台文、讀三分鐘後宣判「用字無法無天。乱」。
講回「in」。華台教育部推薦的「𪜶」字(亻+因)的確不違反台文的用字規則。若阮所知、他不是台文慣用字;但他符合台文慣用字理。(可惜「𪜶」字還在電子科技的邊緣、害不少人「不得已」採用中式字中的中式字・萬王之王「怹」;直接拿北京文「他」來造字、世間第一下路。)只是、北京文「的」需要改成「啲」來和原味的「的」區隔開嗎?「才」需要改成「𠆫」來和「才幹」的才一邊一字嗎?「𪜶」的「亻」也是可有可無。就台文而言、寫「因」不會造成困擾。台文的「在來字」大多是這樣、畢竟是歷經幾百年的試用期而定的。這種實驗是一两代學者難以複製的、尤其是不習慣寫台文的學者。
任何語文都會變。五十年來、英文日文華文也變了。但英文日文華文是以自己爲中心在演化。台文是被中華台北國語推行委員會活埋之後、再由廈門大學中文系和中華台北國語推行委員會接力替他打造一套「零違和感、零負担」的中式書寫系統。
Lán chit ê bûn-chong khí-gī ê bo̍k-tek m̄-sī "hoân Hôa pit hoán", mā m̄-sī beh "ho̍k-kó͘", m̄-sī teh siàu-liām chi̍t tōaⁿ "hông-kim sî-tāi". Sè-kan ê gí-bûn lóng teh piàn, Tâi-gí mā tio̍h "chò i" ka-kī lâi ián-hòa. Hàn-jī Tâi-bûn 20 sè-kí sī chioh-im-jī jú siá jú chiâu-ûn. Taⁿ lán chioh 因—jī teh siá "in", bē-su kó͘-chá Ji̍t-pún lâng chioh 曾宇太 teh siá そうだ (chit ê lē kú liáu ū chiàⁿ—bô, tán ū liáu-kái Ji̍t-gí gí-sú ê iú-chì lâi khan-kà), sī teh kiâⁿ ká-bêng ê lō͘. Pe̍h-ōe-jī kap Hàn-lô siá "in", sī pa̍t tiâu lō͘, lō͘-bóe hoān-sè sī thàng kàu kāng hit ê só͘-chāi.
/咱只个文裝起義个目的不是「凡華必反」、嗎不是卜「復古」、不是塊賬念一段「黃金時代」。世間个語文朗塊變、台語嗎着「做伊」加忌來演化。漢字台文二十世紀是借音字愈寫愈樵勻。今咱借「因」字塊寫「in」、袂輸古早日本人借「曾宇太」塊寫「そうだ」(#只个例擧了有正無、等有了解日語語史个有志來牽教)、是塊行假名个路。白話字甲漢羅寫「in」、是別條路、路尾凡世是痛到仝許个所在。 Tī kiàn-kok ê lō͘, Tâi-bûn ê chú-thé-sèng hoān-sè sī ke-nn̄g, mā hoān-sè sī ke-bú. Piàⁿ khòaⁿ-māi m̄-chiah ē chai.
/治建國个路、台文个主體性凡世是鷄卵、嗎凡世是鷄母。拼看覓不即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