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9日 星期六

獨立這邊請 - 【從228潑漆論兩蔣在台統治】 關於在慈湖的停屍間潑漆,有朋友來信問說228應該被記憶,但這樣潑漆真的不會太超過嗎?而日本以前對台灣一樣很差,只聚焦在兩蔣而跳過日本的殖民,是不是有政治操作的疑慮。



獨立這邊請
關於在慈湖的停屍間潑漆,有朋友來信問說228應該被記憶,但這樣潑漆真的不會太超過嗎?而日本以前對台灣一樣很差,只聚焦在兩蔣而跳過日本的殖民,是不是有政治操作的疑慮。
 
我想了想,法益的衝突比較起來,潑漆的行動想要向大眾傳達對於更多層次法益的保護,價值顯然遠大於展示兩蔣遺體場所受到的法益侵害。講起來很咬文嚼字,但這邊試著把更多一點的理由提出來討論,大家聽看看:
 
1. 兩蔣統治的正當性
 
來討論蔣介石就統治台灣而言,是完全不存在外部和內部正當性的獨裁者。就外部而言,他的軍隊能在台灣建立政權,是基於軍事佔領,並不是這塊領土的主權持有者。
 
而軍事佔領能做的,基本上就是維持治安和經濟運作,連改變當地的法秩序都嫌超過之外,他在1947年縱容或者漠視在台的軍事政權大規模對平民進行攻擊,在1949往後到50年代初,把中國人民大量運往仍是佔領地的台灣,都嚴重違反國際人道法。
 
就內部而言,從台灣的視角,他沒有經過任何正當程序,從戰後持續施行了30年的專制統治,死後又讓他兒子接續專制統治直到1988年。就中華民國的視角,他也不是合法的總統,在1950年之前,總統其實是李宗仁,蔣此前早已下野。
 
對台灣人而言,1949年底的蔣其實是跑來台灣說自己是你的總統的外國平民,它控制的政治組織是自稱為中華民國的政府,只是我們接受他的政策洗腦,認同了他對自己身分的描述。
 
也就是說,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沒有統治台灣的正當性,更不要說加諸台灣人長期的壓迫。不只如此,這種威權時期且不具正當性的統治者,其象徵和符號在號稱民主落實的今日都仍未被拔去,甚至被稱為是一代偉人,其實是對台灣人最大的羞辱。
 
2. 維繫對於兩蔣屍體的膜拜也沒有正當性
 

兩蔣沒有統治台灣的正當性之外,他們的存在和爭議的評價也是台灣族群和解的障礙。而以公帑、公有地、軍公體系的資源對它們的遺體進行維護和崇拜,同樣沒有法律上的基礎。對這樣的獨裁者進行膜拜,更顯示台灣至今無異於北韓、蘇聯之流的獨裁國家。
 
3. 潑漆是個人的表意自由,意在提醒大眾對於其他法益保護的必要性
 
至於潑漆在法律上的評價,其實至多是刑法上的毀損而已,前提也要是物主有提出這樣的告訴。相較於上面提到,至今花你我的納稅錢維繫威權象徵的這種荒謬,在公領域場所潑漆的行為其實是言論自由的表現,目的在於提醒大眾去注意政府濫用資源進行有礙台灣形象,以及無視這種公行為對於228和白色恐怖受難者持續的侵害。
 
如果從「提醒大眾聚焦在更應該受保護的法益(轉型正義、除去威權象徵、揭露真相、促進族群和解)」大於「潑漆造成的物上損害」來看,這樣的行動顯然離「過激」差的很遠。甚至純就法律層面來看,既然物主沒有提出刑事告訴,更沒有進一步的追訴,行為不成罪,那就只是是表意的自由。
 
4. 中華民國/國民黨真的就是比日本爛,而且它還在
 
日本已經走很久了,但是兩蔣的符碼、留下對於族群的傷害、對於文化和語言的侵奪、對於台灣今日地位的困境,還有台灣人對於自身地位認定的誤導,全部都還留存,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必須要去追究日本殖民時期的過錯,而無視我們眼前的問題。
 
台灣人喜歡日本,一個是跟中華民國和國民黨比較而來,後者實際上就是比較爛,而其他的因素則是過往至今的文化交流,還有近代日本向來親近友善台灣的外交政策。這跟政治操作沒什麼關係,如果你花點時間,甚至會發現中華民國標榜的偉大領袖,尤其是孫文和蔣介石,都有與日本深厚交往的背景,他們都愛日本愛得很,統派恐怕不會說這個是政治操作,或者他們其實沒那麼懂自己的偶像。
 
 
簡言之,把兩群法益做比較
 
1. 表意的言論自由:內容是要提醒大眾:
 
a. 兩蔣之於台灣沒有統治正當性
b. 兩蔣曾縱容並進行對於台灣住民生命和自由的侵害
c. 兩蔣曾嚴重威脅到台灣各族群、原有語言和文化的存在
d. 台灣不應該膜拜這種高度爭議、沒有正當性的極權暴政者
e. 轉型正義應該除去這種符碼,其中一個措施就是停止該場域的運作
 
2. 被潑漆的棺木和場域,可以討論的就是功能減損的程度,是不是構成物的損壞,前提是物的所有人提告,最後也成罪。毀損罪要保護的法益,在這裡即便成立,恐怕也就只在蔣家的人對於兩蔣遺體的聲索範圍而已,不應該也不是由公機關來主張。
 
你覺得1跟2,哪個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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